玉女奇侠 - 第 1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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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身在何处,扑过去伸臂将卫擎宇紧紧地抱住,

    同时欢声道:“真的呀,宇弟弟?”

    卫擎宇想到了御气飞剑和御气飞行,早已神驰千里,幻想着永居深山,不食人间烟火的

    剑仙生活。

    这时见问,立即毫不迟疑地正色道:“当然是真的!”

    苦海师太一见,立即转身向室外走去,同时凝重道:“我去通知糊涂翁等人,连夜布置

    喜事礼堂,你们两人明天绝早举行结婚大典,就由贫尼来为你们两人福证!”

    把话说完,早已走出了门去。

    卫擎宇和黄清芬一听,俱都又羞又气地笑了。

    羞的是当着苦海师太的面两人竟忘情的热烈拥抱,气的是两人不知控制自己的情绪,竟

    得意忘形到这种地步!

    这时一见苦海师太走出了室门,两人赶紧分开,双双涨红了娇靥俊面,同时躬身恭声道:

    “恭送师叔!恭送老师太!”

    但是,当他们听了老师太的最后两句话,两人又都心花怒放地笑了。因为,明天绝早拜

    过天地后,两人就是名正言顺,相依为命的恩爱夫妻了。

    是以,两人一声欢呼,再度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卫擎宇和黄清芬两人,紧紧地拥抱着,你吻我一口,我亲你一下,他咬她的樱唇,她送

    她的香舌,两人似乎都忘了还有别人,都忘了还有这个世界。

    他们两人都有双喜降临的感觉,他们不但明天就要举行结婚大礼,而且还揭开了卫擎宇

    恩师的来历之谜。他原来就是威震江湖,技冠武林,大名鼎鼎的中原大侠玉面神君,而卫擎

    宇却正是他的亲手传授绝技的徒弟。

    现在,他们再也不怕玉面神君的儿子卫小麟前来总坛闹事了,因为卫擎宇不是他的师兄,

    便是他的师弟。

    尤其,卫擎宇前去栖凤宫冒名偷盗玉心,乃是恪遵恩师遗命,而他身为弟子,自然也有

    权习玉心上的绝世武功。

    卫擎宇最后狠狠在黄清芬的香腮上吻了一下,才兴奋地笑着道:“芬姊,现在我们可以

    前去麟凤宫了!”

    黄清芬听得一愣问:“为什么?”

    卫擎宇半玩笑半认真地道:“现在我可能是卫小麟的师哥,你就是卫小麟的师嫂呀……”

    话未说完,黄清芬已微红着娇靥,转身走向窗前,道:“要去你一个人去吧,我没有脸

    再见他们那些人!”

    卫擎宇赶紧一笑道:“你的脸皮簿,难道我的脸皮厚?我当然也不好意思去。不过,玉

    心这件事总该对卫小麟有个交代,也好让他们安心!”

    黄清芬深觉有理,立即回身郑重地道:“我想明天师叔为我们福证过婚礼后,就再请师

    叔跑一趟太湖,一方面是代表我们两人前去观礼,一方面将你的身份向他们解释清楚……”

    卫擎宇听得虎眉一蹙,道:“可是,万一卫小麟是师兄,我们做晚辈的不去贺喜,岂不

    失礼?”

    黄清芬一听,娇靥突然红了,同时深情含笑地睇了一眼卫擎宇,嗔声道:“傻瓜,根据

    一般民俗,新婚的夫妇不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

    卫擎宇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迷惑地问:“这是为什么?”

    黄清芬一笑道:“据说这是犯冲!”

    卫擎宇一听,神情大喜,不由兴奋地道:“这真是太好了,婚礼不但得到一位千娇百媚

    的妻子,还可以拿它当挡箭牌!”

    说话之间,急上两步,再度将黄清芬的娇躯抱起来。

    黄清芬娇靥一红,“格格”娇笑,同时,佯嗔娇声道:“什么?你要拿我当挡箭牌?”

    卫擎宇一听,也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小弟说的是婚礼,不是你!”

    黄清芬满意的一笑,羞红着娇靥,特地压低声音有些稚气地问:“宇弟弟,待会儿咱们

    去偷看他们布置礼堂好不好?”

    卫擎宇也目不转眼地望着她,刁钻地低声问:“你不害臊?”

    如此一说,两个都忍不住快意的哈哈大笑了。

    卫擎宇神色一惊,突然敛笑,道:“有人来了!”

    黄清芬听都没听,慌得急忙挣脱卫擎宇的怀抱,同时悄声道:“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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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遗书揭秘

    也就在卫擎宇松开了黄清芬的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登上楼来,紧接着,珠帘启处,

    纤影一闪,清丽秀美的胡秋霞,已提着一个小包袱,拿着一封信,神情凝重地走进来。

    黄清芬首先惊异地问:“霞妹……”

    话刚开口,胡秋霞已开口道:“前去迎接舅老爷的人回来了……”

    卫擎宇一听,神色微变,未待胡秋霞说完,已“噢”了一声,立即迎上前去,惊异地问:

    “我舅舅可是没来?”

    胡秋霞应了声是,道:“舅老爷福体违和,无法前来,特地写了封信来……”

    卫擎宇立即迫不及待地道:“快拿来我看!”

    说话之间,急忙由胡秋霞的手里将信接过来。

    黄清芬早已跑到自己的书桌前,拿来一支专启信用的尖尖的竹刀交给卫擎宇。

    卫擎宇神情急切,有些紧张,因为舅舅是这个人世上他最亲近的人,他真怕舅舅的病情

    有什么不好。

    是以,接过小竹刀,插进封口内,“嗤”的一声将封口挑开了,顺手将小竹刀交给黄清

    芬,急忙将信笺抽出来。

    卫擎宇将信笺展开一看,面色大变,脱口轻啊!神情愈见紧张,目光急急上下移动,最

    后终於浑身颤抖,冷汗直流。黄清芬一心要做一个贤德淑惠妻子,是以,静静地站在一旁,

    卫擎宇没让她一同看,她绝不敢偷看。

    因为,她认为能让她看的信,卫擎宇一定会给她看。

    这时一见卫擎宇神色大变,进而紧张的浑身颤抖起来,心知不妙,不自觉地探首看向信

    笺的上角。

    但是,当她第一眼看到小麟贤甥见字知悉的时候,脑际轰的一声,宛如晴空暴起的霹雳,

    娇躯猛的一战,一连晃了几晃,悲惨、凄怨、震骇、黑暗,一齐向她身上罩来,她不自觉地

    颤声乏力地呼了声:“宇弟弟!”

    但是,俊面铁青,浑身颤抖,目光一直急急读信的卫擎宇,理都没理,似乎根本没有听

    到。

    胡秋霞一见黄清芬娇靥惨白,立身不稳,右手已按在冷汗油然的前额上,惊得呼了声:

    “芬姊姊”丢掉手中的小包袱,急步过来将黄清芬扶住。

    也就在胡秋霞扶住黄清芬的同时。卫擎宇已神情愤怒,星目如灯的瞪视着黄清芬,颤抖

    着身躯,怒声问:“我问你,风月仙姑段妙香,可是你座前的女执事?”

    黄清芬有如末日来临,美目中早已噙满了热泪,她已看不清心上人的面孔和表情,她只

    是本能的点点螓首,泣声应了个是!

    卫擎宇一听,神色更显得凄厉,浑身一阵颤抖,突然悲愤地厉声道:“原来一切都是你

    们事先安排好的圈套……”

    胡秋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有话好说,你吼什么,凶什么?”

    卫擎宇一听,愈加怒不可抑,不由戟指一指胡秋霞,充满恨意地厉声道:“还有你,设

    圈套、布陷阱,也有你参与,我也恨你!”

    胡秋霞虽然性情刚烈,但她暗恋卫擎宇日久,这时见卫擎宇声色俱厉地指着她说恨她,

    就像一把利刃猛地插进了她心里,绝少流泪的她,也忍不住两眼一热,眼泪像决堤的江河般,

    夺眶而出!

    痛心疾首,悲伤欲绝黄清芬,只得挥动着玉手,哭声哀求道:“不要再说了,求求你宇

    弟弟,不要再说了……”

    话刚开口,卫擎宇已厉声道:“闭嘴,谁是你的宇弟弟?”

    胡秋霞也哭声怒叱道:“事不分皂白,理不问根由,一味的在那儿发横发狠,你不怕伤

    了芬姊姊的心吗?”

    话声甫落,卫擎宇已将手中的信封信笺,猛的丢在黄清芬热泪泉涌的娇靥上,同时,厉

    声道:“拿去你看!”说罢转身,大步向室门走去。

    黄清芬一见,大惊失色,顾不得再去捡信,脱口哭声问道:“宇弟弟你要去哪里?”

    卫擎宇头也不回,怒声道:“要你管?”

    但是,纤影一闪,满面泪痕的胡秋霞,已拦在卫擎宇的身前,同时倔强的哭声道:“你

    不能走……”

    话刚开口,卫擎宇已瞪着她厉吼道:“我偏要走!”

    说话之间,身形一闪,早已到了外间。

    胡秋霞被吼得浑身一哆嗦,但急忙定神怒声哭喊道:“卫擎宇,你不能走,你不能就这

    样丢下芬姊姊不管了……”

    话还没说完,痛哭失声的黄清芬哭着阻止道:“霞妹,让他去吧……让他去吧……”

    胡秋霞的一双模糊泪眼,隔着晃动的串串珠帘,一直望着匆匆下楼的卫擎宇的背影,这

    时见他头也不回,知道他去意已决,也不由痛哭嘶声道:“你去吧,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你

    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把话说完,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

    就在这时,珠帘处人影一闪,神情慌张的苦海老师太已匆匆地奔了进来。

    苦海师太一看,不由慌得急声问:“芬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黄清芬一见苦海师太,哭喊了一声:“师叔。”立即扑进老师太的怀里,同时痛心地哭

    声道:“他走了,他冤枉我……”

    苦海师太焦急地道:“我方才见他飞身奔出去,本待阻止他,但已来不及了,所以我赶

    快跑上来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一旁停哭拭泪的胡秋霞解释道:“前去接舅老爷的人回来了,却带了一封信来……”

    苦海师太一看,立即迫不及待地问:“信呢?”

    胡秋霞立即一指地毯上的信笺信封,抽咽着道:“在这里!”

    说着,急步过去,俯身将信捡起来。

    苦海师太一见,急忙将黄清芬扶至桌前的锦墩上坐下,顺手将信笺接过来,仅仅低头一

    看,面色顿时大变,不由脱口震惊地道:“我判断的没错,他……他……他果真就是玉面神

    君的儿子卫小麟!”

    胡秋霞还没看到信头上的称呼,这时一听,也不由花容大变,脱口惊啊!急步奔到苦海

    师太的身后!

    苦海师太为了让黄清芬也能看到信的内容,立即将信笺铺在桌面上,用手一指开头的称

    呼,凝重地道:“你们看,‘小麟贤甥见字知悉’,这不证明了他就是卫小麟了吗?”

    黄清芬和胡秋霞都没有答话,因为两人都在急急的往下看。

    只见下面写的是:“汝原名小麟,乃中原大侠卫祥麟之唯一爱子,缘汝母气汝父终年游

    侠,时节即无归,后风闻邂逅艳女而赋同居,益恨汝父负心,始愤而易汝名为擎宇。

    凤宫名媛梦君,乃余为汝文定之女,吉期已近,速往完婚,切勿迟延,贻笑武林,详情

    面告,此不多述,切切谨记!

    又,目前有天坤帮黄帮主座前女执事段妙香者,来索巨金,为余所拒,非舅绝情,实因

    无汝手书之故也。”

    最后仅写着舅父手书四字。

    黄清芬看至最后,娇靥铁青,浑身颤抖,但美目中仍含着热泪,恨声道:“又是这个贱

    婢,我的一生全毁在她的手里……”

    胡秋霞却愤愤地道:“舅老爷虽然这么写的,可是卫擎宇也应该问个始末根由呀?何以

    一口咬定是芬姊姊,命令段妙香前去索取巨金呢?”

    话声甫落,苦海老师太已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是为了参禅丸的事而使他误会……”

    胡秋霞一听,恍然大悟,未待老师太话完,脱口愤声道:“不,这太不公平,他不但冤

    枉了芬姊姊,也冤枉了我,我不甘心,我要去把他追回来……”

    来字方自出口,一声隐约可闻的冲霄长啸,划破天空,随风传来!

    苦海老师太一听,黯然一叹道:“他归心似箭,身形如电,根据这声长啸,他业已到了

    北山口了!”

    胡秋霞听得神色一惊,目光呆滞,脱口低呼道:“这会是他吗?”

    一直凝神静听的黄清芬,微一颔首,悲声道:“就是他!”

    他字出口,旋动在美目中的热泪,再度滚下来。

    胡秋霞神情呆滞,她的心似乎也飞到了北山口。

    她在想像中,似乎看到了虎眉罩煞,狂驰如飞,仰天长啸,但却眼角噙泪的卫擎宇,他

    的身法是那么快,他的神情是那么悲愤急切,充分显示出他内心中矛盾和依恋,痛悔和绝决!

    胡秋霞听得出,在卫擎宇的浑厚啸声中,充满了悲愤和伤感,他的这声长啸,似乎在发

    泻他积忧内心的怒气,又似乎在向黄清芬告别!

    刚刚心念及此,呆呆痴坐,默默流泪,凝神静听的黄清芬,却合上满噙泪水的美目,轻

    轻启合着樱口,似在向皇天祷告,祈愿上苍保佑,檀郎心回意转,她得重投宇弟弟的怀抱!

    啸声远了,卫擎宇也走远了,但他雄厚悲壮的长啸余音,仍在岘山的谷峰间回鸣,仍在

    岘山的夜空上缭绕。

    啸声终於消失了,但它却永远在黄清芬的芳心深处响着!

    室内静默了很久,蓦闻神情黯然的苦海老师太,惊“咦”一声,急声问:“那是什么?”

    黄清芬和胡秋霞同时一惊,急定心神,循着老师太的目光一看,竟是胡秋霞方才丢在地

    毯上的那个小包袱。

    胡秋霞看得目光一亮,“啊”了一声,脱口急声道:“不好,卫少侠的小包袱忘记带走

    了!”

    说话之间,急忙俯身将小包袱捡起来。

    苦海师太立即惊异地问:“那是哪里来的?”

    黄清芬伤感地解释道:“那是由舅老爷处带来的……”

    话未说完,急急拨开小包一角的胡秋霞,脱口急声道:“啊,还有一封信!”

    黄清芬和老师太神色一惊,同时“噢”了一声!

    胡秋霞已将信由包内抽出来,发现上面潦草地写着:“面陈卫少侠擎宇览,内详”字样。

    翻过来一看,信口开着,因而急声道:“也是给卫少侠的,但没有封口!”

    苦海师太立即道:“拿过来给我看……”

    胡秋霞急忙将信交给了老师太。

    黄清芬一见,立即不安地道:“师叔,信是给宇弟弟的……”

    话刚开口,苦海师太已将封内的数张信笺抽出来,同时淡然道:“既是未封口的信,当

    然可以看得,万一有关卫擎宇的切身利害关系,还可以星夜派人送去!”

    黄清芬一听,深觉有理,因而也没再阻止。

    只见苦海老师太展开信纸一看,神情一呆,脱口道:“小兄弟如晤?”

    黄清芬和胡秋霞一听,不由都愣了!

    只见苦海师太急急翻动最下面的一张信纸,显然要看看是谁署名。

    一看之下,又是一呆,愈加惊异地自语道:“什么?三个老哥哥?”

    黄清芬一听,立即恍然道:“一定是贼僧、丐道、瞌睡仙三位怪杰!”

    苦海哼了一声,沉声道:“一定是那三个老怪物!”

    黄清芬不便过去看,胡秋霞更不会自动走过去看,但她却解开小包袱,趁机查看里面的

    东西!

    苦海师太匆匆将信看完,立即一面将信纸装进信封内,一面急声催促道:“快,快唤沈

    坛主草上飞来,快!”

    黄清芬听得神色一惊,急忙起身,脱口焦急地问道:“师叔,信上都写些什么?”

    苦海师太似未听到,立即望着胡秋霞,急声问:“小包袱里是什么?”

    胡秋霞也是神情迷惑,这时见问,急忙道:“是一袭蓝衫,和一条束发的蓝丝条!”

    说话之间,苦海师太已将小包袱要过去,同时把那封信再度放进包袱内,一俟胡秋霞话

    落,立即催促道:“你快去,快去把沈坛主草上飞唤来,这个小包袱和这封信,必须在卫擎

    宇到达太湖前交给他!”

    黄清芬一听,心知有异,不由望着胡秋霞,阻止道:“霞妹慢着!”

    说罢,又望着苦海师太,正色问:“师叔,那封信上三位怪杰到底说了些什么?”

    苦海老师太立即有些生气地道:“你知道吗?真正设圈套,想尽了办法,挖空了心思骗

    卫擎宇前去栖凤宫的,正是他们乾坤六怪杰的杰作!”

    黄清芬和胡秋霞同时惊异的“噢”了一声,齐声问:“那是为什么?”

    苦海师太正色讲述道:“中原大侠玉面神君卫祥麟和凤宫仙子柳馥兰,相恋多年,这是

    天下武林都知道的事,而他们纯情相恋,毫无越礼之处,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是,却很

    少有人清楚玉面神君的原配夫人,是为了玉面神君和凤宫仙子相恋,由於妒恨交集,终於积

    忧成疾,含恨而死……”

    黄清芬听得神情一阵黯然,胡秋霞则惊异地“噢”了一声。

    苦海师太继续讲述道:“在这期间,和玉面神君、凤宫仙子关系密切的乾坤六怪杰,断

    定卫擎宇的母亲必会将她心中的仇恨灌输给卫擎宇,让卫擎宇为她报仇消恨,所以才有今天

    这个结局……”

    黄清芬听得悚然一惊,道:“这么说,金妪那天带着兰梦君前去卧牛山赤枫壑,竟是早

    已知道那天卫擎宇功成下山了?”

    苦海师太立即沉声道:“你现在才想通了?”

    胡秋霞则不解地问:“金妪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苦海师太正色道:“她们怎会不知?贼僧、丐道、瞌睡仙,他们三人多少年来都没有离

    开过赤枫壑……”

    如此一说,黄清芬立即恍悟大道:“难怪芬儿派齐南狂叟和糊涂翁前去赤枫壑暗探,结

    果被一阵强而有力的乱石砸回来,原来是三位怪杰,经年在那儿保护宇弟弟!”

    胡秋霞恍然道:“难怪江湖上盛传赤枫壑去不得,传来传去传成了一个可怖地区……”

    苦海老师太哼了一声道:“不这样玉面神君怎么能,把一身绝世武功传授给他唯一的儿

    子卫擎宇?”

    胡秋霞却迷惑地问:“说也奇怪,玉面神君为什么不愿让卫少侠知道,他就是卫少侠的

    亲生父亲呢?”

    苦海师太解释道:“那是因为玉面神君怕他的原配夫人,经年在卫擎宇的意识中,灌输

    父亲的寡义负情,怕的是一经说明身分,卫擎宇反而对他因反感而拒绝学习他的武功……”

    黄清芬则不解地问:“师叔,您看玉面神君卫前辈,真的只能活那么一点点年纪吗?”

    苦海老师太不禁黯然叹了口气道:“唉,说来可怜,根据他的武功,至少可活百岁,但

    是,他望子成龙心切,使用栘玉大法,将自己雄厚的内力,一步一步地转移到卫擎宇的身上,

    加之他和妻子爱人,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岤,情怀落漠,最后终於忧闷而死!”

    胡秋霞插言问:“这么说,三位怪杰都清楚这些事的原尾始末了?”

    苦海师太正色道:“当然清楚,就是金妪、富婆、姥宝烟三人,由始到终,也都经纬了

    然!”

    黄清芬黯然道:“这么说,只有宇弟弟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了?”

    苦海师太正色道:“不,兰梦君较之卫擎宇知道得更少,在卫擎宇尚未艺成下山前,根

    本不知道有个玉面神君,但金妪三人,却早就告诉兰梦君,她有一个未婚夫婿卫小麟,已经

    易名为卫擎宇了……”

    胡秋霞突然问:“老师太,那位兰梦君姑娘,真的不会武功吗?”

    苦海师太毫不迟疑地颔首道:“不错,她的确不会武功!”

    胡秋霞不禁有些惋惜地道:“凤宫仙子,艺艳双绝,剑术鲜逢敌手,她不将她的高超玄

    奥剑法传给她的女儿,实在太不智,太可惜了!”

    岂知,苦海师太竟郑重地道:“你完全说错了,这正是凤宫仙子的聪明过人之处……”

    黄清芬和胡秋霞同时“噢”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

    苦海师太继续道:“凤宫仙子早已断定玉面神君一定会把他的一身绝世武功传给他的儿

    子卫小麟,而卫小麟由於受他母亲的遗命,艺成之后,必然会找她报仇。但是,她已自知不

    久於人世。所以,为了怕卫擎宇将来对付她的唯一女儿,坚绝不准她的女儿兰梦君学习武

    功……”

    胡秋霞一听,不由迷惑地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那不是任由仇家宰刦吗?”

    苦海师太立即反问了句道:“你看卫擎宇会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下毒手吗?”

    如此一问,胡秋霞顿时无话可答了。

    因为,在她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卫擎宇绝对不会。

    因而,她也暗赞凤宫仙子不但是一位武功极高的侠女,也是一位智慧极高,爱心极强的

    伟大母亲。

    蓦见黄清芬的美目一亮,脱口恍然道:“芬儿想起来了,师叔,还记得那天宇弟弟说的

    话吗?”

    如此突如其来的一问,苦海师太和胡秋霞都愣了,乍然间闹不清黄清芬指的是哪一句话。

    胡秋霞是当面被卫擎宇呵叱过的人,因而瞬即恍然道:“小妹想起来了,姊姊可是指卫

    少侠的师父,在他学艺之前要他向天咒誓,艺成之后,终生不得伤害女子之事?”

    黄清芬凝重地一颔首道:“不错,我指的就是这件事!”

    苦海师太一叹道:“看来,玉面神君卫祥麟和凤宫仙子柳馥兰,两人都因卫擎宇的母亲

    含恨而死有了警惕,有了防范……”

    话未说完,黄清芬已近乎自语似地接口道:“所以才有三位怪杰,怂恿卫擎宇前去栖凤

    宫,而金妪、富婆、姥宝烟三人也故装不知此事演出来……”

    胡秋霞却不解地问:“他们乾坤六怪杰大可以把这件事情说明白,何必拐弯抹角的来这

    么一大套?”

    苦海师太道:“你错了,卫擎宇的个性很有些像他母亲,倔强刚烈,如果乍然间促成他

    和兰梦君的这桩麟凤姻缘,由於他母亲灌输在他心灵深处的仇恨种子,他不仅不会答应,很

    可能还会前去闹事……”

    胡秋霞想到卫擎宇临去时的悲愤神态和凄厉神色,不由缓慢地点点头,木然梦呓似地自

    语道:“是的,他会的!”

    苦海师太继续解释道:“人有见面之情,加之兰梦君又是那么雍容华贵,说她是名媛淑

    女而当之无愧……”

    说此一顿,突然“噢”了一声,继续道:“当然,这并不是说卫擎宇是个贪恋酒色的少

    年,其实,芬儿的艳美,较之兰梦君豪不逊色……”

    话未说完,黄清芬的珠泪已夺眶而出,不由悲痛伤心地哭声道:“不要说了,不要说

    了……”

    胡秋霞姊妹情深,基於义愤,不由恍然脱口道:“好,现在我就把这袭蓝衫和这封信给

    卫少侠送去……”

    话未说完,苦海老师太已黯然摇头道:“不,现在已经迟了,贼僧、丐道、瞌睡仙三人

    早已灌输了,玉面神君和凤宫仙子的清白崇高和含冤莫辩的事实,再加上他舅父在信上说他

    母亲风闻邂逅艳女而赋同居……”

    说此一顿,特地望着胡秋霞,凝重地道:“你知道风闻两个字的意思吗?”

    说此再度一顿,并未等待胡秋霞答复,继续道:“风闻就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事实可

    据,加之卫擎宇原就对玉面神君和凤宫仙子,产生了不平和同情之心,这时再想到他父亲,

    含悲忍痛,孤心苦诣地传他武功,进而与世长辞。他感恩尚且不及,岂肯再受我们蛊惑?”

    说着,又摇头一叹,极端痛悔地道:“当初段妙香前来总坛投靠之时,如果我再三坚拒

    收容她也就好了,如今追悔莫及,果然吃了她的大亏,以致令卫擎宇怀疑你们事先合计,早

    有预谋……”

    伏桌痛哭的黄清芬,也不由痛悔的哭声道:“宇弟弟当时问我,是否认识段妙香时,我

    应该照实告诉他就好了,当时我就担心他会怀疑这是早已布好的圈套,所以我才下令各分舵,

    务必将段妙香活捉回来,为的就是留她一个活口……”

    苦海师太一听,不由叹了口气道:“唉,傻孩子,真的到了命她出面对质的时候,她会

    为你洗刷清白吗?说不定倒打钉耙,反噬一口,那时你更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胡秋霞看了一眼伤心痛哭的黄清芬,不由愤声道:“不,我们不能就这样忍下去,我不

    甘心,我不服气,我一定要亲自把这封信给卫擎宇送去!”

    去字出口,倏然拿起桌上的小包袱,转身向外奔去。

    黄清芬一见,突然站起,停哭怒喝道:“站住!”

    胡秋霞惊得浑身一哆嗦,急忙刹住身势,娇靥苍白,回头惊异地望着黄清芬。

    黄清芬一声喝罢,顿知后悔,热泪再度夺眶而出,不由扑身将胡秋霞抱住,痛哭失声道:

    “霞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姊姊!”

    胡秋霞也抱住黄清芬,痛哭失声道:“姊姊,你太冤枉了……”

    黄清芬悲痛地摇摇头,痛哭道:“姊姊命苦,只有认命了,就让他们生活美满的过一辈

    子吧。我已经是个注定孤苦终生的人了,我不愿再害一个柔弱、纯洁的少女,像她母亲一样,

    终日以泪洗面,寞落终生,含恨而死……”

    说到含恨而死,因而也联想正是她自己今后的写照,一阵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胡秋霞慌得急忙哭声道:“不,姊姊,你不会的,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你有舍己为人的

    美德,卫少侠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爱贤德……”

    话未说完,面色大变,脱口一声“啊呀”,急忙将黄清芬的娇躯抱住!

    因为,黄清芬痛失檀郎,悲伤过度,一口气上不来,竟然晕死了过去!

    苦海老师太慌得急忙过去相扶,同时戚声哭喊道:“芬儿,芬儿!”

    戚呼声中,帮着胡秋霞将黄清芬抬进锦帏内,急忙放在床上,立即命胡秋霞为黄清芬推

    拿。

    但是,她却急忙转面向南,垂首合十,低宣佛号,道:“南无阿弥陀佛,种善因必得善

    果,吾佛慈悲,菩萨保佑,各方神祉均庇护,降福擎宇和芬儿,祈愿他们破镜重圆,白首偕

    老,弟子愿重回庵堂,朝夕奉香,终生伴佛,再不涉身江湖,如违誓言,愿入地狱,永绝正

    果!”

    祈祷完毕,泪下如雨,缓缓地跪了下去……

    ◇◇◇

    数天后的午夜同一时间,太湖上空,大雨滂沱,除了密布的乌云,没有风暴,没有雷电,

    大雨只是不停地下着。

    湖面一片漆黑,看不见湖中的任何岛屿,也不知道前面是何方位,翠堤上的柳枝静静地

    垂着,湖边的芦荡发出了急促的落雨声响,没有一丝灯火,看不见一只船影,但在岸边的柳

    树下,却停立着一个人。

    虽然光线漆黑,分不清他那袭湿透的长衫是蓝是黑,但由他发巾的闪烁发亮的宝石,可

    以看出他是一位年轻人。

    他,正是披星载月,急急赶回来的卫擎宇。

    只见卫擎宇,仰面望天,虎眉紧蹙,神情落漠戚然,任由大雨打着他的脸,他的眼,脸

    上都是水,没有人知道顺着他面颊流下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也没有人个道他的脑海里在想着

    谁?也许他在想着为郎憔悴,奄奄一息,终日以泪洗面的黄清芬。也许他已经想通了,也许

    他正在后悔,也许他会忍不住倏然转身,狂驰而去,回到青春艳美的芬姊身边,抱住她丰满

    的娇躯,缓缓地跪下去,向她忏悔,向她哭述他的不智,祈求她的原谅,祈求她的宽恕!

    但是,他没有动,就像塑在那里的一尊石像,没有一丝要动的意思。

    现在他想的应该是天生丽质,美若西子的兰梦君了。

    也许,她这时在那座富丽堂皇的三层大楼上,像一只鸣声悦耳的可爱小鸟一样,一会儿

    检视一下她的妆饰,一会儿去观赏一下她的新房,一会儿试穿一下她的新娘装,心里羞喜,

    靥上娇笑,只等着郎回扮新娘了……

    但是,一丝不动的卫擎宇,他的俊面表情呆板,目光芒然,没有一丝喜色笑意呈现在他

    脸上。

    雨,不停地下着,似乎永远不会歇止!

    夜,一片漆黑,似乎永远不会天亮!卫擎宇木然地站在柳树下,像个没了心的人一样。

    不错,他的确是个没有了心的人,因为他的心,早在冲出那间一生难忘的丽室时,便失

    落在那道铺满了猩红绒毯的楼梯上。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中蓦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兴奋欢呼声:“老王,那不是咱们岛主吗?”

    另一个则急声问:“咱们岛主在哪里?”

    方才欢呼的那人道:“就在那棵大柳树下嘛!”

    话声甫落,竟响起七八个壮汉的高声欢呼道:“岛主,岛主……”

    想是欢呼的声音超过了大雨的声响,卫擎宇浑身一震,急定心神,这才发现一艘大湖舫

    和四五艘梭形装甲快艇已驶到了湖边码头上。

    卫擎宇的落漠俊面上,没有惊喜,没有笑意,就在纷纷欢呼岛主声中,奔下湖堤,登上

    码头,飞身纵上了一艘梭形快艇!

    *桨的两个佩刀壮汉,想到宫中的情形,当然也了解卫擎宇这时的心情。

    是以,一俟卫擎宇在前座坐好,立即调头拨桨,四腕齐动,快艇如飞射向湖的中心。

    最后座的*桨壮汉则怯怯地道:“岛主,您怎的没有和三位老奶奶一起回来?小的们接

    到钱庄的信鸽说,三位老奶奶三更过后一定到达码头上!”

    卫擎宇动也没动,吭也没吭,不知他是否有听。

    最后座的壮汉一看,立即悄悄将前面的壮汉碰了一下,示意他少吭声。

    於是,四桨齐翻,艇快如飞,虽有大雨,并无强风,因而并不影响行船速度。

    卫擎宇木然坐在船头,目光茫然望着湖面的细碎小泡和船前翻起的浪花,大雨的“哗哗”

    声响,仍掩不住船头破水的“叭叭”声,快艇的速度可想而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两个*桨壮汉,突然同时发出了低沉有序的“嘿嗨”声。

    眼前光线一暗,再度变成了漆黑,快艇已如飞射进了那道山隙水道内,不久前面已现出

    了数盏斗大的红灯。

    那数盏大红灯,笼纱崭新,上面尚漆着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麟凤宫。

    而另一面则漆着一个更大的金光大字“卫”。

    快艇速度未减,很快的就到了码头前,七八个提灯大汉,俱都将红灯高高地举起来,摇

    晃着脑袋瞪大了一眼,似乎在看看是哪一位老奶奶先回来了。

    待等他们看清了,无不神情一呆。

    当前一人,尚瞪着两个*桨壮汉,呵叱道:“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给岛主披上蓑衣?”

    其余人等一听是岛主,这才恍然想起,纷纷欢呼道:“岛主回来了!岛主回来了!”

    其中一个提灯壮汉,竟转身狂奔,一面提着灯笼,一面高声吆喝:“岛主回来了……”

    但是,他尚未奔上崖口,飞身纵上码头的卫擎宇,身形竟如行云流水般,已经超在他的

    身前。

    方才呵叱人的那个提灯大汉,也飞身疾步的跟了上来,嘴里尚不停地喊着:“岛主。”

    两个提灯壮汉,紧紧跟在卫擎宇的身后,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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