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奇侠 - 第 33 部分阅读
大姐,你就是这样以诚待人,我敢说,沿湖发生的这些坏事情,一定
是他们两派干的!”
话声甫落,就在柳鸣蝉几人的附和应是声中,正北芦荡中突然传来一声隐约娇叱。
卫擎宇等人听得眉头一蹙,俱都神情迷惑,闹不清何来女子的娇叱声。
紧接着,竟是一个粗犷的男子怒喝道:“告诉你小妮子,我们岛主不但武功高强,床上
的功夫也是有名的,大夫人已怀孕,二夫人三夫人不够应付,特地派我们四出察访漂亮的姑
娘少妇供他享乐,今天大爷们就看上你了……”
只听方才娇叱的女子怒叱道:“那是你们自己找死……”
卫擎宇和柳鸣蝉等人早已由位子上站起来,纷纷奔上了船头。
但是,只见芦荡内,芦花似雪,随风摇晃,看不见争论的人在哪儿,因为芦苇长得太密
了。
金妪恨恨地哼了一声,道:“说着说着,那话儿就来了,今天我一定要捉几个歹徒盘盘
他们的根……”
话未说完,急忙又回身大声道:“刘领班,敲起小钟来,叫他们划快点儿!”
卫擎宇一听,急声阻止道:“那不是正好警告他们快逃吗?”
金妪一听,顿时想起,立即又望着刘领班挥手道:“岛主有吩咐,算了!”
说话之间,画舫已减速驶进了芦荡水道,而十数丈外已传来兵刃交锋和打斗吆喝娇叱声。
画舫不敢驶得太快,因而一律换短桨缓行,怕的是擦撞水道两边的芦苇发出响声来。
卫擎宇、黄清芬,以及柳鸣蝉和兰梦君,俱都分立在富***左右,向着打斗方向张望。
金妪和胡秋霞则各率三名背剑女警卫站在两舷,这些人都是水功极俊的少女。
画舫一拐过水道,立即看到前面水道的交岔会口处,正有三条小船上的六个壮汉,各持
刀剑,合力围攻中央小船上的一名使剑少女。
使剑少女,年约十八九岁,一身褐茶色劲衣,足登紫缎小剑靴,手中一支精钢剑,力敌
六条壮汉,在小船上飞腾纵跃,不但主动抢攻,而且不时纵至敌船上将两个壮汉*上另一艘
小船上去。
高高地站在舱厅顶的刘领班,突然急剧地连连敲响小铜钟,同时大声叱喝道:“何方鼠
辈,胆敢前来太湖撒野,麟凤岛的卫岛主来了,还不赶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话未说完,一支剑力敌六名壮汉的褐衣少女已怒叱道:“呸,姑娘正要找你们无耻的卫
岛主跪地求饶,岂肯束手就缚?”
话未说完,和少女交手的六名壮汉早已面色大变,一声:“不好快逃。”接着一阵哗哗
水响,纷纷纵进湖水中。
金妪和胡秋霞一见,同时大喝道:“鼠辈哪里走?”
大喝声中,即和六名警卫,纷纷纵进水内。
卫擎宇和柳鸣蝉碍于身分,没有下水捉贼。
但是,立身小船上的褐衣横剑少女却愣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画舫就在距小船两丈五尺处停下来。
卫擎宇立即走至船头,面向褐衣少女,拱手含笑道:“在下就是姑娘方才说的无耻岛主
卫擎宇,可否请姑娘船上谈话?”
褐衣少女一见卫擎宇,早已心跳脸红,这时见他说话风趣,立即叩剑还礼道:“小女子
马幼姑,乃长白山西麓如龙堡人氏……”
话未说完,富奶奶已笑呵呵地问:“那么姑娘必认识马七姑马女侠了?”
褐衣少女马幼姑听得神情一愣,不由地抱拳肃容恭声道:“马七姑乃晚辈的七姐,敢问
前辈?”
柳鸣蝉立即和声道:“这位就是麟凤宫的富奶奶……”
话未说完,马幼姑已忙得急忙收剑入鞘,并躬身恭声道:“原来是富老前辈,请恕晚辈
马幼姑不能大礼叩见您!”
富婆慈祥地呵呵一笑道:“马姑娘快不要客气,如果马姑娘不见疑,就请舱内待茶!”
马幼姑被说得娇靥一红,只得恭声道:“老前辈见外了,晚辈就登船,请领教诲!”
诲宇出口,娇躯一纵,二丈多远的距离,腾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船头上。
富婆立即笑呵呵地赞声道:“马姑娘好俊的轻身功夫!”
马幼姑立即躬身谦逊道:“老前辈过奖了!”
就在这时,身后哗的一声水响,金妪挟着一名壮汉由水内浮上来。
紧接着,胡秋霞率领着六名女警卫,挟着一名壮汉,也由水中浮了上来。
富婆一见,立即吩咐道:“先押到底舱去,回到宫里再盘问!”
说罢,立即向着马幼姑,肃手说了声:“请。”当先向舱厅走去。
这时,一阵辗辘声响,底下舱门已经打开,十数*桨壮汉,立即帮着把两个歹徒壮汉抬
进底舱内。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跟在富婆身后进入厅舱,已由侍女为马幼姑在富婆的椅侧安了一
个客座。
富婆先为马幼姑一一介绍后,才肃坐奉茶。
马幼姑看到轰动时下武林中的卫岛主,和天坤帮统领过近万英豪的女帮主黄清芬,自然
觉得自己的渺小,因而也不安地连连道歉。
卫擎宇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并请马幼姑用茶。
富婆则含笑关切地问:“马姑娘,你怎的一个人跑来太湖游湖来了?”
马幼姑见问,立即神情凝重地欠身回答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是奉命前去仙霞岭
办事,路经此地,为了少绕湖岸百乡里地,所以才雇了一艘小船,横渡湖面,没想到……”
富婆笑呵呵地解释道:“近些天来,经常有不肖之徒,沿湖闹事,破坏麟凤宫的名誉,
今天正好捉住了两个……”
马幼姑一听,娇靥顿时绋红,立即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俊面含笑的卫擎宇,极不安地道:
“当时晚辈也不相信卫岛主是那种人……”
卫擎宇立即风趣地一笑道:“姑娘正在气头上,骂两句出出气,也是人之常情……”
话未说完,全厅舱的人俱都笑了。
但是,马幼姑却臊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
富婆赶紧拉回正题,含笑问:“马姑娘去仙霞岭有什么事吗?”
马幼姑道:“去拜谒了尘师太……”
富婆立即问:“了尘师太可是要以马姑娘你作她的衣钵弟子呀?”
马幼姑赶紧摇首解释道:“不不,晚辈是奉家姊之命,前去了尘师太处办一件事情!”
话声甫落,刘领班已站在舱门外,同时,向着里面恭声问:“请问岛主,现在立即驶回
宫去,还是继续游湖?”
卫擎宇一听,立即转首去看富奶奶。
富婆却慈祥地笑着道:“今天难得马姑娘路过,我们就请马姑娘到宫里盘桓些时日……”
话未说完,马幼姑再度惶急地连连摇头道:“不行老前辈,晚辈一天也不能耽误,必须
尽快赶往仙霞岭,否则,会误了大事的呀……”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听得神色一惊,富奶奶却惊异地“噢”了一声,关切地问道:“马
姑娘,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马幼姑不答反问道:“老前辈,您这两年来,可曾听说过一位剑术不错的后起之秀,名
叫范天厚的晚辈?”
富婆霜眉一蹙,不由迟疑地道:“范天厚?这个人的名字,听来倒是满耳熟的!”
马幼姑正色解释道:“老前辈,他就是剑术名家之一的鲁南大侠范前辈的公子嘛!”
富婆一听,立时关切地道:“听说他父亲范大侠前两年才过世的吗,他现在怎样了?”
马幼姑回答道:“他现在关外长白山,雪地飘风林前辈那儿学轻功!”
富婆立即正色道:“多学一两项武学是好事呀!再说雪地飘风林天泉的掠地回飞,堪称
武林一绝,时下少年不知有多少人希望拜他为师呢!”
马幼姑也愉快地正色道:“是呀,他在雪地飘风门下学轻功这件事,他还没有禀报过他
师父了尘师太,所以,我七姐就要晚辈代他跑一趟!”
富婆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这件事颇不简单,但她却存在心里没有说了出来,是以,含笑
道:“原来是这样的呀!”
说罢,立即望着仍站在舱门外的刘领班,吩咐道:“马姑娘有要事在身,我们就送她到
南岸吧!”
刘领班一听,躬身应了个是,转身走向舱后去。
马幼姑却不安地道:“真是太打扰老前辈和卫岛主了!”
卫擎宇谦和地一笑道:“反正我们也是游湖嘛!”
于是,大家一面饮茶,一面泛谈着时事,马幼姑也述说了不少近年来关东武林中发生的
大事情。
画舫疾行甚速,左右两舷共有二十支长桨划动,不但快,而且平稳。
足足个把时辰之后,那位刘领班才再度在舱门口出现,同时躬身恭声道:“启禀老奶奶,
已到南岸了!”
马幼姑心急赶路,一听到了,急忙离座走至厅舱中央,躬身施礼,一一称谢告辞。
卫擎宇和富婆等人,也纷纷起身还礼,一面谦逊,一面送出舱厅外。
走出大厅门,大家不由同时一愣!
因为,画舫并没有靠什么码头,竟是一片翠堤,岸上行行绿柳,并将踏板已搭上堤头。
刘领班赶紧恭声解释道:“启禀岛主,码头人多船挤,靠岸不易……”
卫擎宇立即会意地颔首道:“这里就好!”
刘领班又望着马幼姑,谦声道:“马姑娘,登上湖岸就看到了齐福镇,到了镇上,就有
南下的官道了!”
马幼姑赶紧说了声:“谢谢。”
于是,沿着搭板急急下船,直到登上堤岸,才回身抱拳,朗声道:“富老前辈珍重,卫
岛主和三位夫人康泰,再见!”
卫擎宇等纷纷含笑挥手,齐声道:“再会。”
只见马幼姑身形一转,直奔正面,由于岸上都是翠柳,娇躯一晃,顿时纵进林内不见。
就在这时,蓦闻一个侍女急声道:“老奶奶快看,好像是宝奶奶来了!”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闻声一惊,急忙转头,只见一艘四桨快艇,其快如飞,高高溅起白
白的浪花,正向这面驰来。
大家不必细看站在船头上的那人是谁,仅看那蓬红光闪射,耀眼眩目的光华,便知道是
姥宝烟宝奶奶来了。
柳鸣蝉首先脱口道:“真的是宝奶奶来了!”
富婆则关切地道:“什么紧急大事等不得我们回去?”
卫擎宇揣测道:“可能是为了那两个歹徒的门派底细!”
黄清芬凝重地道:“可能是悟海三位前辈有消息来了!”
富婆思了一声道:“很可能,我想一定是很紧急的消息……”
话还没有说完,快艇已到了近前。
姥宝烟趁快艇斜过画舫的一刹那,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画舫船头。
卫擎宇等人一见,姥宝烟神情急切,立即迎宁过去。
姥宝烟双足一踏上船头,立即招呼道:“大姐,岛主,三位少夫人!”
富婆一见,首先关切地问:“二妹,有什么急事吗?”
姥宝烟立即焦急地道:“大姐,悟海他们三人有消息来了……”
卫擎宇和黄清芬、柳鸣蝉同时急切地问:“三位前辈怎么说?”
姥宝烟急声道:“他们三人说,已经得到确实消息,论剑大会决定秋后举行,不过论剑
会场却还在血莲谷……”
黄清芬和柳鸣蝉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吃惊地道:“为什么不选在天都峰或始信峰呢?”
姥宝烟焦急地道:“据悟海他们说,这其中一定有阴谋,并要我们即日起程,火速赶往
君城银号,他们在那儿等候我们,越早到达越好!”
富婆颔首道:“好,那我们赶快去吧!”
一旁静听的刘领班,早已一声吆喝,小铜钟立时敲响起来,画舫也开始缓缓向前划动。
柳鸣蝉娇靥罩煞,娇哼一声,恨声道:“果真论剑大会上有阴谋,那一定是邛崃、崆峒
两派策划的,哼,那时候可别怨我柳鸣蝉心狠手辣了!”
富婆叹了口气道:“你芬姐姐身怀六甲,不能下场,你麟哥哥为了让你姑姑凤宫仙子的
昔年声誉保住她的盟主宝座,所以也不准备下场,这一切就全靠你了!”
柳鸣蝉一听,立即豪气地道:“你们大家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期望,一定在论
剑大会上,力败群雄,保住我姑姑昔年的盟主大位!”
说话之间,目闪奇光,遥望云天,她似乎已看到她在黄山论剑大会上,一一击败当世第
一流的用剑好手,而在千万人的如雷掌声中,冲霄欢呼中,缓缓坐在高台上特设的盟主金漆
大椅上。
画舫愈行愈快,回到麟凤岛的狭长水道码头上,已是掌灯时分了。
码头上的七八名壮汉,立即高举着纱灯迎过来。
富婆在卫擎宇和兰梦君的搀扶下走上码头。
姥宝烟和柳鸣蝉则照顾着身怀有孕的黄清芬。
一群仆妇侍女,纷纷接过七八个壮汉手中的纱灯,分别在前后左右照明,登上码头长阶,
直奔麟凤宫的大宫门。
宫门前灯火辉煌,六名佩刀壮汉正在门下走动,这时一看到这边的灯火,立即有一人转
身向宫门内飞奔。
到达宫门前,五名佩刀壮汉纷纷行礼,并向富婆含笑恭声问候道:“老奶奶,您今天游
湖游得可好?”
富婆慈祥地呵呵一笑,并连连颔首道:“好,好,你们几位辛苦了!”
五名佩刀壮汉立即亲切地道:“谢谢老奶奶,这是小的们应该的!”
就在这时,金妪和胡秋霞率领着几名仆妇,也闻讯匆匆地赶来了。
金妪一见走进宫门的富婆,便埋怨道:“老姊姊,您怎么去这么久,直到天黑才回来?”
富婆依然笑呵呵地道:“因为马幼姑急着赶路就把她送到南岸头!”
金妪一面跟着前进,一面不解地问:“那位马幼姑是谁?”
富婆立即道:“就是关外马七女侠的么妹嘛!”
金妪惊异地“噢”了一声,不由看了卫擎宇和姥宝烟几人一眼,同时迷惑地问道:“她
到咱们太湖来干什么?”
富婆立即含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她是因为有要事路过咱们这里,她是去仙霞岭
找了尘师太的。”
金妪哼了一声道:“她这一经过咱们这里,倒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话未说完,卫擎宇立即关切地问:“金奶奶,午间捉住的那两个人,可说出他们的门派
底细来?”
金妪立即有些得意地道:“在我老婆子的面前,他们哪个敢不说实话?”
富婆立即以责备劝勉的口气道:“三妹,你可不能用刑拷打他们呀,咱们麟凤宫可不时
兴这一套!”
金妪一听,立即焦急地分辩道:“哎呀,老姊姊,没有岛主的命令哪个敢用私刑?稍时
带上来一看您就知道了!”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灯火通明的巍峨宽广的大殿上,继续道:“喏,老奶奶请看,我今
天特别把晚宴摆在大殿上,就是顺便请您和岛主问一问他们……”
说话之间,业已到了广殿的高阶前问好!
只见数名护宫武师和背剑少女,分别立在殿廊下,正在向着他们纷纷躬身施礼。
富婆又慈祥地连连向他们含笑点头。
卫擎宇和兰梦君依然搀扶着富婆登上殿阶。
所有的护宫武师和女警卫们都知道,富婆虽然年已七旬,眉发皆白,但她的武功仍是当
今武林著名的厉害人物。
如今,走路却要岛主和小姐搀扶,一方面是卫擎宇和兰梦君的孝心,一方面也是富婆要
享一享晚年之福。
登上殿阶一看,殿内果然早已摆好了一桌丰盛晚宴,丝丝酒香已溢出殿外。
八名标致侍女,正分别立在左右伺候。
这时一见卫擎宇和兰梦君搀扶着富婆走进来,纷纷裣衽恭迎。
大家依序入座后,侍女们立即分别满酒。
由于在船上茶点未歇,每个人都不太饿。
略微进些酒菜,姥宝烟首先凝重地道:“邛崃和崆峒两派,这样三番两次地将论剑大会
的会期改来改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难道铁指仙翁和武当少林,就这样任由两派摆
布不成?”
富婆叹了口气,道:“这话很难说,如果我们说他们也不希望盟主仍由我们麟凤宫保持,
我们便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
话未说完,金妪已愤愤地道:“他们根本就有这种居心,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对外来说
是碍于邛崃、崆峒两派的情面,实际上……”
富婆未待金妪说完,立即挥了个阻止手势,道:“好了,不要说了,传出去又要得罪不
少同道,我敢说,如果不是芬儿有喜的消息,泄漏了出去,这一届的论剑大会,还不知道要
延期到什么时候呢!”
柳鸣蝉一听,立即剔眉沉声道:“哼,到了论剑大会那天,我要使出浑身的能耐,杀尽
他们的锐气,挫尽他们的气焰……”
富婆一听,立即叹口气道:“蝉儿,你自恃自大的脾气仍没有丝毫收敛,须知你有这种
想法,你又焉知别人没有这种打算呢?”
柳鸣蝉不敢顶撞老奶奶,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富婆慈祥而郑重地继续道:“想一想,他们这样三番两次地更改会期,目的就是要把盟
主的头衔由咱们麟凤宫夺回去……”
柳鸣蝉不自觉地脱口道:“蝉儿就偏不让他们夺回去!”
富婆黯然一叹道:“到了那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说此一顿,特地举目望着姥宝烟,关切地问:“悟海他们是怎么说的来着?”
姥宝烟赶紧回答道:“论剑大会如期举行,地点改为黄山的血莲谷……”
谷字方自出口,富婆已正色道:“哦,对了,每届论剑大会,要不在天都峰,要不就在
始信峰,我就从来没听说过,哪一次论剑大会是在血莲谷的,这中间就有阴谋!”
卫擎宇却看了爱妻黄清芬一眼,迷惑地道:“莫非血莲谷中,能够迷失人的智慧,减低
人的技能不成?”
黄清芬一笑,道:“如果能减低人的智慧和技能,那也应该是相等的,总不会单单减我
们的吧?”
姥宝烟则凝重地道:“我认为悟海三人要我们火速赶往君城银号,很可能已发现了什么
破绽,也许是要我们先去宝地侦察一下。”
富婆则同意地微一颔首道:“唔,这倒有几分可能!”
柳鸣蝉立即迫切地问:“奶奶,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富婆道:“当然是明天早晨。”
柳鸣蝉一听,立即兴奋地望着金妪,催促道:“金奶奶,那就请你派人把那两个歹徒带
来吧!说不定在他们的嘴里还可以透出一些口风来。”
两个歹徒似乎早已押至殿外听候问话,只见金妪向着殿门外的几个护宫武师一招手,沉
声道:“将他们两人带进来!”
只见殿外的几个护宫武师,恭声应喏了一声,立即又望着阶下,沉声道:“带上来。”
富婆一见,立即望着金妪和声问:“三妹呀!你已问出个头绪来没有?”
金妪立即道:“问过了,一个是崆峒,一个是邛崃……”
姥宝烟不由哼了一声,含笑道:“你们两人竟捉得这么巧,一个派里一个!”
说话间,四个护宫武师,每两个架着一个歹徒登上台阶,走进殿来。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一看,发现两人俱着俗装,一个浓眉大眼,一脸的胡渣子,一个秃
眉小眼,黄皮瓜瘦,一望而知,都是亡命j小之辈。
四个武师一到席前七八步处,立即停步沉声道:“上边坐的就是我们的老奶奶和岛主、
少夫人,有话跪下来向上禀!”
说罢,四人同时松手向前一送,两个歹徒“咚”的一声,立时伏跪在地上,同时哀声大
呼道:“老奶奶饶命!老奶奶饶命呀!”
富婆见两个歹徒的衣着已干,知道衣服都曾用火烤过,这时见两个歹徒大呼饶命,立即
沉声道:“依照本宫规定,恶意造谣滋事者,杀毋赦……”
两个歹徒一听,更是叩头如捣蒜,大呼饶命不止。
富婆一见,立即沉声道:“要我饶你们不难,只要你们实话实说……”
两个歹徒一直叩头不停,这时一听,不由惶声道:“小的一定实话实说!”
金妪突然怒声道:“快说,你们哪一个是崆峒派的,哪一个是邛崃派的?”
满脸胡渣子的汉子急忙叩头道:“小的是崆峒派的!”
瘦小汉子急忙道:“小的是邛崃派的弟子!”
金妪继续问:“我问你们,你们是奉了谁的指使前来太湖闹事的?”
瘦小汉子抢先道:“是小的五师兄,他也是奉了长辈们的暗示!”
姥宝烟就近瞪着另一个歹徒,沉声问:“你呢?你是奉了谁的指使?”
胡茬子大汉急忙道:“小的是奉了一位外地来的师叔的指使……”
黄清芬觉得这样问有些不着边际,因而沉声问:“我问你们,你们对道静和山真两人怎
样称呼?”
两个歹徒几乎是同时道:“称呼师叔祖!”
黄清芬继续问:“你们的师叔祖最近两三个月来,经常住在你们附近同门的家里,暗中
指挥你们破坏本岛的声誉,可有这回事?”
两个歹徒听得浑身一颤,忙不迭地矢口否认道:“没没……没有……”
黄清芬一听,立即沉声道:“来人哪!”
四个护宫武师,立即抱拳躬声道:“卑职们在!”
黄清芬沉声道:“把他们两个人拉出去用火烧了,赏给他们两人两个囫囵尸首……”
两个歹徒早巳吓得杀猪般连声惨嗥道:“少夫人饶命,小的说,小的说……”
四个武师一听,立即又将两个歹徒拖回来。
两个歹徒面色如上,冷汗直流,浑身颤抖,不停地喘息,两个同时惶声道:
“回禀少夫人,师叔祖的确住在湖边附近……”
卫擎宇立即问:“现在呢?”
两个歹徒惶声:“现在由于已确知少夫人有喜了,已赶往黄山布置去了!”
富婆听得面色一变,不自觉地脱口问:“前去布置什么?”
两个歹徒同时摇头道:“小的们辈份小,详情的确不知道,只在偶尔的情形下听了一句
话……”
黄清芬急忙问:“一句什么话?”
两个歹徒:“好像是一网打尽……”
富婆听得“噢”了一声,不由转首去看黄清芬和卫擎宇。
黄清芬却望着金妪和声道:“好了金奶奶,可以让他们下去了,不过这两个人要等论剑
大会,回来后再放他们。”
金妪欠身应了声是,立即向着四个武师挥了个手势,同时沉声道:“带回去关起来!”
两个歹徒知道小命可能保住了,是以,一面随着四个武师走向殿外,一面感激地连声道:
“谢谢老奶奶,谢谢岛主,少夫人……”
黄清芬一俟四个武师将两个歹徒架出殿外,立即望着富婆三人,凝重地道:
“三位奶奶,崆峒、邛崃狼狈为j,听了两个歹徒的一句话,我们已可揣测个大概,看
样子,他们并不只单单对付我们一个麟凤宫……”
柳鸣蝉立即道:“就是嘛,所以我觉得应该多问那两个歹徒几句……”
卫擎宇立即解释道:“他们都是辈份极低的门人弟子,能问出那么一句已经不错了。”
富婆叹了口气道:“既然企图一网打尽天下武林,那当然也包括了武当少林,你们看,
我们要不要把这消息通知其他门派?”
话声甫落,金妪已愤愤地断然道:“算了吧!咱们就是诚心诚意地告诉他们,他们说不
定还不信呢!”
兰梦君突然道:“既然这样,咱们就暗请高手,那位马幼姑不是说,那个叫范天厚的剑
术很高强吗?而且又学会了雪地飘风的绝顶轻功……”
金妪听得霜眉一蹙,神色一动,不由脱口急声道:“慢着,兰丫头方才说的那个人……
叫什么来着?可是叫……”
兰梦君道:“叫范天厚!”
金妪听得眉头一层,突然吃惊地道:“这个范天厚可是鲁南范大侠的公子?”
如此一问,卫擎宇等人俱都神色一动,柳鸣蝉首先惊异地问:“金奶奶,您认识他?”
金妪正色道:“我何止认识他,我还见过他和武当新秀华召南等人交过手!”
黄清芬惊异地“哦”了一声十分关切地问:“结果怎样?”
金妪淡然道:“结果不但华召南四人一一败在他的剑下,就是华召南四人联手也没占了
上风!”
卫擎宇听得俊面一变,脱口急声问:“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金妪略微迟疑地道:“说来也快两年了!”
如此一说,不少人脱口惊啊,黄清芬更是忧急地道:“这么说,那不是在他还没有向雪
地飘风学轻功以前的事嘛?”
富婆再度叹了口气道:“方才在船上听了马幼姑的话,我心里就结了一个大疙瘩,现在
他学会了雪地飘风,恐怕当今武林中再没有人在剑上能胜过他了……”
柳鸣蝉一听,突然站起,愤声道:“我就不信,他能胜过我姑姑的凤鸣绝伦剑法……”
一脸迷惑的金妪却突然迷惑地道:“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富婆见问,立即把马幼姑在画舫上,述说范天厚长白学艺的事,简扼地说了一遍!
金妪听罢,神情十分凝重,立即望着神色仍极愤懑的柳鸣蝉,道:“少夫人,当年仙
子……”
话刚开口,富婆已凝重地道:“在画舫上我已说过了。”
金妪却更加郑重地道:“少夫人知道了最好,这个范天厚,天质奇佳,看来并不输于咱
们岛主,他的剑法,悉得他父亲的真传,如今又学成了雪地飘风……”
柳鸣蝉立即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我不爱听!”
金妪继续道:“少夫人,你不爱听也得听,这是关系咱们麟凤宫的声誉,和仙子当年力
败群雄的盟主大位!”
说此一顿,特地一整脸色,郑重地道:“当年论剑大会上,范大侠败在咱们仙子剑下的
真相你可知道?”
柳鸣蝉立即傲然摇头,沉声道:“我不知道。”
金妪立即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在极冒险的情形下,藉着山风强劲之故,
仙子才扫下了范大侠的长衫衣角……”
话未说完,兰梦君已天真地宽声道:“金奶奶,您用不着担心,那个范天厚说不定不会
来参加论剑大会的……”
话未说完,柳鸣蝉再度由椅上站起来,同时怒声道:“他不来我也会请丐帮飞鸽传书通
知他来,而且,这一次交手,绝不止仅仅削下他的一个衣角!”
说罢离席,愤愤地迳向后殿门走去。
富婆一看,立即黯然道:“唉,指望这孩子保住她姑姑论剑盟主的宝座,恐怕已不可能
了!”
黄清芬宽慰地轻声道:“三位奶奶请放心,芬儿会和宇弟弟谨慎计划的!”
金妪、富婆、姥宝烟三人则凝重地颔首道:“好吧,蝉联盟主,重振声威,就全靠你们
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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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黄山论剑
深秋后的黄山,依然是满山苍翠,鲜花遍野,看不出一丝冬天将临的景象和气息。
每年一度最热闹的香期已经过去了,那些乘马坐轿,络绎接踵的朝山香客,这时一个也
看不见了。
但是,那些为朝山香客们所搭建的酒棚、茶寮和饭摊却依然存在,而且,生意更兴隆起
来。
酒保小贩们,也更加兴高采烈地扯开嗓门儿招徕着人山人海,摩臂擦肩的来往客人。
这些成千上万的拥挤客人,却不是三步一磕头,五步一顶拜的朝山进香客,而是来至三
山五岳的各路侠士英豪。
这些由天下各地涌到的江湖人物,正是前来一瞻五湖四海用剑高手一展绝学的论剑大会
的。
尤其这一届的论剑大会,一再更改,数次展延,说来已有十五年没有举行了,是以,天
下英豪更不愿错过这一次参观大会的机会。
江湖人物,形形色色,一向是奇形怪状,无奇不有,有的人劲衣背剑,有的人马褂佩刀,
更有的人夏天穿着皮袍,冬天反而穿着麻衫,还有一些人,一年四季是赤脚大仙,蓬头垢面,
令人看了掩鼻生厌!
酒保店伙跑堂的,要的是钱,只要有银子,任何人都招待。
话虽这么说,酒保们依然喜欢招待那些衣着整洁,服饰华丽的人。
这时的黄山四麓,尤其是靠近血莲谷的一面,更是人山人海,喧声沸腾,加上酒保小贩
们的招徕叫卖声,更是乱成一团。
这一届的论剑大会非常特别,不但会期三展五延,连大会的会场也大出各路英豪的意外
而改变。
往年每届论剑大会,多选天都、始信二峰,今年却意外出奇地选在血莲谷。
更有一点使天下英豪愤怒不解的是,往年论剑,大都可以攀上峰岭去参观,而这一届却
大异往常,要想进入血莲谷参观的各路英豪,不但本身要用剑,而且还要持有大会的邀请函。
这件规定,天下英豪事前并不知道,直到到达黄山才知晓。
看看黄山四麓的拥挤人潮,就是不得其门而入的天下各路英豪。
由于大家的不能进入论剑会场,因而俱都愤愤不平。
于是,喧哗叫嚷,大声议论,整个黄山四麓,立时喧声沸腾起来。
就在这时,喧嚣拥挤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奇形怪状的老人。
一个是五短身材,头大腰粗,银发齐眉,银髯闹腮,却穿了一件及膝茶色皮背心,短裤
下却穿了一双半高腰的破皮靴。
他这身不伦不类的怪样衣着,加上他的圆脸环眼,狮鼻海口,更令人看了有滑稽突梯之
感。
尤其,在他腰间宽大铜钉皮带上,斜斜佩着一柄竹剑,更令人看了捧腹不止。
另一位却身材瘦小,大眼秃眉,尖尖的下巴上蓄着几根狗缨胡须,满脸皱纹,肩后驼背。
这位老人更令人可笑的是,他头上戴了一顶粗竹的大渔笠,而身上却穿了一袭粗棕大蓑
衣,长几可及地,而他的腰上也带了一支兵器,却是一根又长又细的柳条树枝。
这两位老人家,横冲直闯,目中无人,尤其瘦小老人,穿了一袭粗棕大蓑衣,任何人碰
到身上都会痒痒的。
天下英雄俱都不得其门而入,个个火冒三丈,俱都怒气填胸,大打出手的事,此起彼落,
因而不时发生。
这时被两个老人冲撞得纷纷回头,个个瞪眼,俱都准备大声呵斥。
但是,当他们回头看见是这两位老人家时,无不神色一惊,俱都纷纷闪路,突然升起的
怒火也顿时烟消了。
因为,这两位奇形怪状的胖瘦老人,正是天坤帮退休的两位堂主。
银发齐眉,环眼狮鼻的矮胖老人是性情怪异的天德堂堂主,人称齐南狂叟,由于他自己
只知道他大概姓张,别人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另一个身材瘦小,大眼秃眉,尖尖下巴的瘦小老人,则是天威堂的堂主。
由于他整天装糊涂,人们便送了他一个绰号叫糊涂翁,其实,他不但不糊涂,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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