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奇侠 - 第 3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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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衫不是原来的呀?”

    黄清芬似乎仍不愿给卫擎宇好脸色看。

    只见她哼了一声,低声道:“谁像你那么傻!”

    说罢,当先走进石屋内。

    卫擎宇被说得俊面一红,一面急步跟在黄清芬身后,一面迷惑地道:“什么?你说我

    傻?”

    说话之间,黄清芬已将一双短剑放在进门不远的小桌上,紧接着“嚓”的一声打着了火

    种,立即燃上了油烛。

    烛光有一亮,室内景物了然!

    石室三间相通,没有隔间,中央靠后一张精致雕花长几,几后同样地放着一个锦缎大蒲

    团,几上放着一个小铜鼎,由于室内仍弥留着一丝檀香气息,显然小铜鼎内有时也燃过檀香。

    左边的屋角放着一个衣橱,两边山墙下各设了一张单人床。

    卫擎宇一看房内有两张床,不自觉地脱口问:“怎么?两张床?”

    黄清芬听得心中一甜,因为她听出卫擎宇的话意中,不但惊异,也有些嫉妒,这可以得

    到一个证明,那就是卫擎宇依然热爱着她。

    但是,她却淡淡地道:“两个人嘛,当然要两张床!”

    说罢,随即一指左山墙下的一张床,继续道:“快,快些把蝉妹妹放在我的床上。”

    卫擎宇没有动,依然望着右山墙下的一张床,有些生气地问:“我问你,那张床给谁

    睡?”

    黄清芬觉得不能再卖关子,只得佯装生气地道:“除了霞妹妹还会有谁?喏,墙上不是

    还挂着她的月白劲衣和红丝带!”

    说罢,不自觉地深情含嗔,微绽嫣笑地睇了卫擎宇一眼。

    卫擎宇双颊一热,很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看了黄清芬的深情含笑,知道她对他的以往过

    失已经完全谅解了。

    但是,黄清芬却再度催促道:“快把蝉妹放在床上!”

    卫擎宇一面将柳鸣蝉放在床上,一面极关切道:“芬姊姊,你到底要怎样?”

    黄清芬却伸手解开了柳鸣蝉胸前系剑的绳结,同时道:“我要为她打通任、督两脉,完

    成她的夙愿……”

    说话之间,已将柳鸣蝉背后的宝剑解下来。

    卫擎宇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是以,未待黄清芬话完,已惶急地道:“不,不行,绝对

    不可以……”

    黄清芬立即正色问:“为什么不可以?”

    卫擎宇焦急地道:“姊姊身体如此孱弱,哪能再如此损耗真元!”

    黄清芬一听,眼圈立时红了,不由黯然道:“我如果不让她参加黄山的论剑大会,她会

    真的恨我一辈子……”

    卫擎宇立即正色道:“不会,蝉妹妹绝对不会,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女!”

    黄清芬黯然摇摇头,叹了口气,流泪道:“你没有我看得清楚,我知道的比你多,如果

    你还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永远过着幸福的夫妻生活,你就不要阻止我……”

    卫擎宇却焦急地道:“可是,如果当你打通她的任督两脉时,她将功成而你的真力突然

    不济了,你会马上死去的呀?”

    黄清芬却突然掩面哭声道:“我宁愿死去也不愿你再离开我了,你不知道,日日期待,

    夜夜相思的滋味是多么苦,长夜是多么难熬!”

    卫擎宇一听,心里一阵愧疚难过,热泪夺眶而出,不由激动地将黄清芬的娇躯紧紧搂住,

    歉声道:“芬姊姊,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黄清芬偎在卫擎宇的怀里,急忙摇首道:“不,这不都完全怪你,也应该怪我的命苦。

    现在,我唯一能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机会,只有蝉妹妹的任督两脉打通,增强她的功力,使她

    如期在论剑大会上保持了凤宫仙子柳前辈的以往声誉,这样,也

    许还可以得到兰梦君的谅解,容纳我一辈子伺候你……”

    卫擎宇一面举袖为黄清芬拭泪,一面流着泪道:“这样太危险了呀!”

    黄清芬却抽噎着道:“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迟早也是一死,还不如现在冒险一试!”

    卫擎宇突然想到江湖上的传说,因而忧虑地道:“可是,我们的孩子……”

    黄清芬听得一愣,急忙仰起泪痕斑斑的面庞,迷惑地望着卫擎宇,问:“什么孩子?”

    卫擎宇被问得俊面一红,不由期期艾艾地道:“他们都说姊姊……”

    黄清芬一听,不由地叹了口气,道:“果真有了孩子,你今天恐怕也见不到我了!”

    卫擎宇听得大吃一惊,不由震惊地问:“为什么?姊姊!”

    黄清芬流泪黯然道:“那时我会远走高飞,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悄悄地把孩子生下

    来,从此,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永远不历尘寰……”

    卫擎宇未待黄清芬话完,急忙将双臂紧了紧,同时惶声道:“姊姊,你那样做知道会有

    什么后果?不但害了你自己,也害苦我一辈子,我们的孩子,你的血肉,更是无辜的!”

    黄清芬黯然点点头,道:“正因为那样是错误的,所以老天爷才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

    卫擎宇听了自然宽心不少,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地希望黄清芬不要怀孕,因而不自觉

    地道:“这样最好!”

    黄清芬听得神色一惊,不自觉地抬头惊异地问道:“你不喜欢我为你生个儿子?”

    把话说完,一张带雨梨花般的娇靥上,突然飞满了红霞,羞红直达耳后!

    卫擎宇赶紧笑着道:“我当然喜欢,我是担心你大腹便便地上不了花堂……”

    话未说完,黄清芬已羞得急忙挣脱他的怀抱,含笑嗔声道:“谁要进你的花堂!”

    卫擎宇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芬姊姊非但不怪罪他,依然像以前一样地喜欢他!

    这时一见她挣出怀抱,哪肯松手,失声一笑,伸手就要再抱。

    恰在这时,屋门口纤影一闪,转回大寨取蓝衫的胡秋霞已经回来了。

    卫擎宇一见胡秋霞,俊面通红,急忙放手,赶紧向着急忙止步的胡秋霞,谦和颔首一笑

    道:“胡……胡……胡姑娘你好!”

    胡秋霞娇靥深沉,微撇着小嘴,哼了一声,垂下了眼皮,理也没理。

    黄清芬却急忙道:“霞妹,你就守在屋外头,任何人不准进来!”

    卫擎宇突然想起可能还有,企图抢夺剑籍的各地英豪前来,因而忧虑地道:

    “据小弟所知,山下各村镇的客栈里,仍然住着不少涌到的各路英豪……”

    话未说完,刚刚举步的胡秋霞,突然回身冷冷地道:“没有人像你那么傻,看了那些亡

    命狂逃的人还会再来!”

    话未说完,黄清芬已低叱道:“霞妹,你就少说两句吧!”

    卫擎宇毫不为忤,因为他知道胡秋霞和黄清芬的感情深逾姐妹,黄清芬这几个月来所受

    的折磨,她是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对他卫擎宇当然不满,他也自觉理屈,只有忍了下去。

    但是,黄清芬却望着他道:“宇弟,现在你必须帮我把蝉妹妹扶坐起来……”

    卫擎宇一听,不由再度焦急地道:“她已经学成了绝伦剑法,并不一定非打通任督两脉

    不可……”

    黄清芬立即正色道:“如果不打通她的任督两脉,她无法将绝伦剑法发挥至最高境界,

    如果她在论剑大会上败下阵来,她会当场横剑自绝!”

    卫擎宇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因为,他突然觉得,以他这些天来和柳鸣

    蝉相处的经验,黄清芬没有说错。

    当然,他对于黄清芬何以对柳鸣蝉的个性,揣摸得如此透彻,也大感惊异和意外。

    但是,他的确担心黄清芬损耗真元过巨而虚脱昏迷,以致再也起不来。

    是以,他一面将柳鸣蝉扶坐起来,一面望着黄清芬,郑重地提议道:“芬姊姊,还是由

    小弟来为蝉妹妹……”

    话刚开口,黄清芬已正色问:“你的刚阳之气,如何能和阴柔之劲相合?”

    如此一问,卫擎宇顿时无话可答了。

    但是,卫擎宇突然似有所悟地道:“这样好了,姊姊每要运功冲破蝉妹某一个岤道关节

    时,便由小弟先及时拍开,这样姊姊便可很顺利地,把蝉妹的任督两脉打通,也可以节省许

    多真力!”

    黄清芬一听,也不禁兴奋地连连颔首赞好道:“这样当然太好了,可是,你记得四肢百

    骸的次第顺序吗?”

    卫擎宇毫不迟疑地正色道:“当然记得,先父当年为小弟打通任督两脉时,曾经事先为

    小弟绘图讲解过。”

    说此一顿,特地又提议道:“不过,为了你我配合准确,增强效果,当你攻到某道岤口

    时,可微微点头……”

    说此一顿,黄清芬业已兴奋地道:“就这么说,现在我们就开始吧!”

    说罢,立即上床盘膝坐好,先出手如电,戟指点了柳鸣蝉的几处大岤,卫擎宇立即把柳

    鸣蝉仰面放倒在床上。

    黄清芬一俟卫擎宇将柳鸣蝉放在她的面前,也立即闭目运功,并将她的右掌平放在柳鸣

    蝉的心口鸠尾岤上,左掌抚着柳鸣蝉的丹田。

    卫擎宇则立在床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黄清芬脸上的暗示和表情,他的心里的确有些紧

    张!

    当然,他最担心的还是黄清芬近来形容憔悴,身体孱弱,万一真力不济,后果实在堪虑!

    而他卫擎宇自己,任督两脉不但已通,而且将他父亲玉面神君已数十年苦修的浑厚功力,

    也栘植在他的体内。

    是以,他用不着预凝功力,内劲随心可以收发,已到了心念方动,功力已发的境地。

    就在他心念间,闭目运功的黄清芬,已面色红润,头上已升起一丝薄薄雾气。

    卫擎宇知道黄清芬的功力已聚,就要为柳鸣蝉打通启关了。

    但是,黄清芬头上的蒙蒙雾气,却渐渐扩大,片刻工夫已笼罩了全身,就像已达沸点的

    蒸笼。

    卫擎宇看得心中一惊,他还真没想到,黄清芬的功力竟是如此深厚!

    就在这时,蓦见黄清芬微微用鼻内吸了口气,接着蹙了蹙眉头。

    这时,他早已默记好了岤道次序,只是不知道黄清芬的左手,何以要放在柳鸣蝉的丹田

    岤上。

    在他卫擎宇的记忆中,当年父亲玉面神君第一次为他打通任督两脉时,是双手不停地拍

    打他的周身百岤,然后双掌分别抵在左右命门上。

    第二次为他栘去全部功力时,却是令他闭目盘坐,而父亲却是把他的右掌抚按在他的天

    灵岤上。

    心念及此,他突然想到父亲曾经说过,移玉大法,各自不同,也有将功力直接注入丹田

    之内者,但多属女子。

    一想到这个问题,卫擎宇的面色大变,几乎忍不住脱口惊啊,但他在心里却忍不住惶急

    地问:“芬姊姊该不会也将她的功力移植给柳鸣蝉吧?”

    卫擎宇虽然有了这个想法,却已不敢出声阻止,因为黄清芬功力已聚,正默念心法,一

    心在真力动向上注意柳鸣蝉的内部反应,这时如果他出声阻止,使黄清芬

    因而心神旁骛,势必立即走火入魔,甚至伤重殒命。

    就在这时,微蹙黛眉的黄清芬,已开始有了微微颔首的迹象。

    卫擎宇心中一惊,急忙舒掌拍向了柳鸣蝉左|乳|根岤!

    紧接着,随着黄清芬的蹙眉示意,依序向其他岤道拍去。

    卫擎宇为了减轻黄清芬的真力消耗,聚精会神,目不转眼地注视着黄清芬的暗示,对她

    周身蒸腾的白气逐渐减少,以及她面色的逐渐苍白如纸,因而也疏忽了注意!

    时间在卫擎宇极度紧张的心情下溜过。

    黄清芬的前额上,汗下如雨,两鬓的秀发全湿,肩头和背后的黑罗衫,全被汗水湿透了。

    最后,她的两手不但有些颤抖,而且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

    卫擎宇看了这情形,心中大骇,眼看就剩下最后两个岤道了,仰面躺在黄清芬身前的柳

    鸣蝉,娇靥开始涨红,这是黄清芬真力开始不济的迹象!

    一直守在屋门口的胡秋霞,一看这情形,也震惊得急忙奔了过来。

    卫擎宇一看,目光突然一亮,立即将胡秋霞拉过来,附在她的云鬓耳畔悄声说了两句话。

    胡秋霞会意地急忙点点头,正待举步登上床去,卫擎宇发现黄清芬正在向他焦急地连连

    颔首。

    卫擎宇不敢怠慢,舒掌将最后两个岤道拍开。

    黄靖宇轻轻吁了口气,抚在柳鸣蝉身上的两只手,也剧烈颤抖着收了回去,那张毫无血

    色的双唇闭得紧紧的,显示出她拿回自己的双手也感到十分吃力。

    卫擎宇一看,不自觉地惊喜急呼道:“芬姊姊成功了,芬姊姊成功了!”

    黄清芬听了卫擎宇的欢呼,紧闭的唇角也绽出一丝欣慰的苦笑。

    由于黄清芬的笑,卫擎宇和胡秋霞突然发现黄清芬比纸还苍白腊黄的面庞上,好似只剩

    下两张皮在她的眼角和额角上,似乎也增添了不少的皱纹,突然之间增多了好多岁,因而两

    个人都惊呆了。

    胡秋霞急忙一定心神,脱口惶声道:“我要赶快去找苦海师太……”

    卫擎宇知道苦海师太就是黄清芬的师叔,但想追问胡秋霞前去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胡秋霞一走,卫擎宇面对着闭目调息,鼻翅扇动的黄清芬和仰面躺在床上的柳鸣蝉,更

    感手足无措,因为,他这时忧心如焚,惶惶万分,早已乱了方寸。

    细看柳鸣蝉,眉目如画,面如娇花,肤如凝脂,唇若涂丹,她此刻的艳美,绝不输当年

    的昭君和貂蝉!

    但是,抬头再看黄清芬时,他星目中的热泪,突然像喷泉般涌出来。

    因为,明媚艳丽,身材健美,充满了青春魅力的黄清芬,先经过数月相思的折磨,再经

    过这次的真力消耗过巨,几乎要变成一个黄脸婆了!

    就在他目注黄清芬,泪如泉涌之际,功力骤增,任督已通的柳鸣蝉,岤道不解已能自开,

    缓缓睁开了眼眼。

    柳鸣蝉眨了眨眼眼,突然想起了黄清芬向她偷袭,戟指偷点她岤道的事。

    尤其,当她发现黄清芬就坐在她的身边时,心中一惊,本能地撑臂跃起闪避。

    这一腾跃,身形竟然快如电闪,直冲房顶的石板!

    柳鸣蝉心中一惊,脱口娇呼,心念问又本能地贴着房顶石板平行滑飞,直到将至胡秋霞

    睡的单人床的上方,才像柳絮般轻飘飘地落下来。

    落在地上,柳鸣蝉完全惊呆了。

    她瞪大了明目,震惊地望着泪流满面的卫擎宇,惶急惊异地颤声问:“宇……宇哥哥……

    这是怎么回事?”

    卫擎宇不答,立即举手一指屋外,流泪低声道:“你先到外面来!”

    说罢,当先走了出去。

    柳鸣蝉一面走向屋外,一面既惊异又迷惑地望着盘坐床上,面如水洗,汗流浃背,呼吸

    有些急促的黄清芬。

    尤其,当她看到黄清芬面如白纸,十分憔悴,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心中感到格外

    惊异。

    出了屋门,发现泪眼汪汪的卫擎宇,正立在那株大树下等她。

    她的心中一惊,知道发生了重大变故,不自觉地提气纵了过去,再度惊异地问道:“宇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刚开口,卫擎宇已流着泪问:“你现在觉得怎样?”

    柳鸣蝉迷惑地道:“真气川流不息,运功之时,胸间已没有滞气,似乎有些随心所欲!”

    卫擎宇举手一指不远处的石几,道:“你可奋力劈一掌这张石几!”

    柳鸣蝉立即不解地问:“为什么?”

    卫擎宇继续催促道:“你不要问为什么,你奋力劈一掌就知道了。”

    柳鸣蝉一脸迷惑地走至石几前五六步处,略微一提右臂,心念方动功力已聚,一声娇叱,

    玉掌已劈向了石几。

    也就在她玉掌劈出的同时,掌风过处,轰然一声,石几立被击碎,青烟激旋,小石横飞。

    虽然只是将石几击碎,但较之她原来的功力,已不知高了多少倍!

    柳鸣蝉望着眼前的一堆碎石,完全惊呆了。

    久久,她才急忙回头望着卫擎宇,极度震惊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擎宇不由流泪道:“芬姊姊为了让你达成夙愿,好在下个月论剑大会上剑术冠天下,

    她不但为你打通了任督两脉,还把她的功力移植给你一大半……”

    话未说完,柳鸣蝉已像中箭的伤猿般,一声尖锐刺耳的凄厉悲嘶道:“不!不!”

    悲嘶声中,突然转身,神情如狂,飞身扑进了石屋内。

    卫擎宇一见,大吃一惊,脱口急呼道:“蝉妹妹使不得,千万不要动芬姊姊……”

    话未说完,柳鸣蝉已飞身扑到了黄清芬的床前。

    只见柳鸣蝉放声痛哭道:“姊姊,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

    痛声哭中,双手扶着床沿,缓缓跪了下去,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但她的口里,仍不停地哭喊着:“姊姊!”

    卫擎宇见柳鸣蝉没有扑抱黄清芬,因而也没有上前阻止,他觉得柳鸣蝉这时对黄清芬的

    感激太多了,加上内心的惭愧,让她哭一哭也好。

    但是,闭目调息的黄清芬,却流着热泪绽出一丝微笑!

    柳鸣蝉跪在床前,仰面望着黄清芬,继续痛哭道:“姊姊,你不该这么做,你不该这么

    做,你叫我这一辈子怎么报答你呀……”

    卫擎宇只得宽慰地道:“芬姊姊为你打通任督两脉,增强你的功力,完全出自她的自愿,

    也正是她报答学得凤鸣绝伦剑法的恩惠,说来芬姊姊应该算得上是你的师姊,她能助你在论

    剑大会上以绝伦剑法技冠群雄,也正是她报答了师恩……”

    话未说完,柳鸣蝉已哭声道:“不,不,芬姊姊学成我姑姑剑法,那是天意,她才真正

    是我姑姑的剑法衣钵传人……”

    人字方自出口,她的身边人影一闪,胡秋霞已飞身纵到了床前。

    卫擎宇一见胡秋霞回来,精神不由一振,正待开口问什么,胡秋霞已急声道:“请两位

    暂到屋外待一会儿!”

    说话之间,已轻巧地爬上床去,手里尚托着一个鸽卵大的白色腊丸。

    卫擎宇一看,只得扶起哭哭啼啼的柳鸣蝉走出屋去。

    为了让柳鸣蝉激动的情绪静下来,一到屋外,卫擎宇立即一指树下的蒲团道:“为了让

    芬姊姊移植给你的功力更能发挥心动功聚的效用,你现在最好赶快调息几个周天!”

    柳鸣蝉一面哭泣一面坐在蒲团上,并一面不安地道:“她这样牺牲自己,实在太傻了,

    我爹,我娘,他们的功力并不比芬姊姊差……”

    卫擎宇怕柳鸣蝉在过分激动情绪下说错了话,因而急忙道:“在没有真正将功力控制到

    收发由心的地步,最好少讲话,如果因此损丧了真元,反而辜负了芬姊姊的一番盛情和心

    血!”

    柳鸣蝉一听立即会意地点点头,闭上眼眼,调息起来。

    卫擎宇也举袖拭干了泪痕,立在那儿楞楞发呆,他也觉得黄清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

    当然是为了他卫擎宇。

    在这一刹那,他对黄清芬不但有爱,也有尊敬和感激,而且,爱得更深,爱得更浓。

    当然,原就很喜欢她的兰梦君,不会再为那一丝护意而记挂在心里,今后的柳鸣蝉,她

    会怎样地对待黄清芬,那是任何人都可以想像得到的。

    心里虽然在想着心事,但他的目光仍本能地注视着蒲团上的柳鸣蝉,他发现她的情绪久

    久才真正地平静下来。

    片刻过去了,卫擎宇蓦然发现胡秋霞正立在石屋门口向他招手。

    卫擎宇知道黄清芬服药后调息完毕了,正待转身走去,柳鸣蝉突然回头望着他问:“我

    们可是可以进去了?”

    说话之间,又发现胡秋霞站在门前,因而急忙起身站了起来。

    卫擎宇和柳鸣蝉走进屋门一看,目光同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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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鸾凤和鸣

    因为盘坐床上的黄清芬,业已把秀发束在背后,胡秋霞在她憔悴的面庞上,也略施了一

    些脂粉,这时,正略显羞意地望着他们两人微笑。

    卫擎宇和柳鸣蝉看了这情形,心里的难过情绪自然减低了不少。

    柳鸣蝉呼了一声“姊姊”,立即扑向床前。

    她膝跪上床,跪行到黄清芬的身边,双手抱住黄清芬的手臂,再度呼了声“姊姊”,热

    泪已涌满了双眼。

    黄清芬亲切地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仔细地打量着柳鸣蝉的面庞,并用手紧紧握着她

    的手。

    久久,她才望着柳鸣蝉,亲切赞美地道:“蝉妹,你很美……”

    柳鸣蝉一听,立即激动地流着泪道:“不,姊姊,你最美,你才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在

    我和宇哥哥的心目中,没有任何虚伪美的美,才可以比得上你这种崇高的美……”

    黄清芬的双目有些湿润,但她却含着微笑去,用指手拭掉柳鸣蝉香腮上的泪水,她的笑,

    任何人都看得出,有凄楚,也有欣慰!

    两人目光相接,心灵交流,除了情逾骨肉的姐妹情感,什么也不复存在了。

    卫擎宇看在眼里,更是喜在心头!

    良久,黄清芬才望着柳鸣蝉,亲切地一笑道:“蝉妹,姊姊让你看一样东西!”

    柳鸣蝉听了神色一动,尚未开口,黄清芬已望着屋门口,招呼道:“秋霞,拿过来!”

    卫擎宇听得虎眉一蹙,心甚迷惑,原先黄清芬都称呼胡秋霞“霞妹”,这时为何直呼起

    名字来了?

    心念间,已听胡秋霞愉快地应了一声,捧着一个锦缎小包袱走到了床前,双手交给了黄

    清芬。

    黄清芬一面接过小包袱,一面望着胡秋霞,道:“秋霞,快见过柳姑娘!”

    柳鸣蝉神色一惊,急忙转首看向胡秋霞。

    胡秋霞早已福了福,低声呼了声:“柳姑娘。”

    柳鸣蝉就跪坐在床上点了点头,立即望着黄清芬,不解地问:“她可是姊姊的贴身丫

    头?”

    卫擎宇听得大吃一惊,正待说什么,黄清芬已毫不迟疑地笑着道:“不错,也可以这么

    说,我在还没成立天坤帮主的时候她就跟着我,做什么事都是我们两个人商议着做,她也一

    直没有离开过我!”

    说此一顿,突然又郑重地望着柳鸣蝉,含笑问:“假设姊姊有幸和蝉妹、君妹一同住在

    麟凤宫生活,我想把秋霞留在身边带过去……”

    柳鸣蝉一听,娇靥顿时红了,是以,未待黄清芬话完已羞急地道:“姊姊快不要这么说,

    小妹的血肉里就有你的气血,小命还不是有你姊姊的一份儿,这些事你怎么要问我呢?到了

    麟凤宫当然是你当家主事……”

    黄清芬听罢,不由激动地将柳鸣蝉紧紧地揽在怀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胜过千言万

    语。

    但是,柳鸣蝉却又幽幽地道:“可是,宇哥哥爱的是你,他却不喜欢我!”

    黄清芬黯然一叹道:“我现在已成了黄脸婆,还会有谁喜欢我?”

    话未说完,卫擎宇已慌得急忙道:“小弟对姊姊的心意,唯天可表,海可枯,石可烂,

    小弟之心永不变……”

    黄清芬一听,心坎里立即升起一股暖流,娇靥上顿时飞满了红霞,但她佯嗔忍笑正色道:

    “背诗念词都没用,要拿事实证明才成,好在有蝉妹妹在这儿作为人证……”

    话未说完,柳鸣蝉已笑着道:“有姊姊给我撑腰,小妹也不会怕他了!”

    如此一说,两人都格格地笑了,气氛极为融洽。

    卫擎宇只是苦笑一笑,无可奈何地摇一摇头,但他心里却有着无比的高兴和宽慰,因为,

    有现在的结局,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

    一旁的胡秋霞则望着黄清芬,愉快地指了指黄清芬仍抱在怀里的小包袱,呼了声:“姊

    姊。”

    黄清芬急忙敛笑交给了柳鸣蝉,同时又笑着道:“喏,蝉妹,这就是你要留作纪念的蓝

    衫!”

    柳鸣蝉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真的?”

    黄清芬仅愉快地含笑点了点头。

    柳鸣蝉匆匆将小包解开一看,急忙将蓝衫拿起来,立即兴奋地道:“我不必打开看,仅

    闻到这股子臭汗味道,我就知道不会错。”

    说话之间,尚不停地撇嘴耸鼻,连连摇头。

    卫擎宇俊面一红道:“我以前整天穿在身上,从来就不觉得它有什么味道。”

    柳鸣蝉一听,立即不服地将蓝衫送至黄清芬鼻前,认真地道:“姊姊,你闻一闻,看看

    小妹有没有冤枉他?”

    黄清芬无奈,只得将鼻子凑近蓝衫闻了闻,“嗯”了一声,道:“现在是不怎么臭了!”

    柳鸣蝉一听,不由一摔蓝衫,撒娇不依道:“我不来了,姊姊偏袒他,这样我将来还怎

    么指望你给小妹撑腰?”

    黄清芬一见,不自觉地“噗哧”一笑道:“我的傻妹妹,如果我现在还说有汗臭,不是

    证明你没把这件蓝衫洗干净吗?”

    柳鸣蝉听得娇靥一红,奇-书-网顿时愣了!

    卫擎宇却得意地哈哈笑了!

    柳鸣蝉却任性地再度一摔蓝衫,倔强地道:“不,我宁愿承认没洗干净也要说他满身汗

    臭!”

    黄清芬立即笑着道:“往后闻他汗臭的日子还有的是呢,也只好认命了!”

    柳鸣蝉一听,娇靥顿时通红,不由忍笑哼了一声。

    黄清芬这时才一指蓝衫,认真地问:“蝉妹,左右两袖内的秘笈你可读过?”

    柳鸣蝉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道:“没有哇!怎么,两只袖内还有剑式?”

    黄清芬立即正色道:“两只袖管里的秘笈,才是绝伦剑法最高精华和极至。”

    说话之间,已将蓝衫由柳鸣蝉手里接过,并将两个袖管翻过来。

    卫擎宇和胡秋霞两人,也神情惊异地围过来观看。

    其实,上面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只见黄清芬神情凝重地指着左袖管道:“左袖管上记载的是‘灵蛇吐信’,也就是我方

    才对沈姓老者那伙人所施展的,现在你任督两脉已通,无须苦练,只要默记上面的心法就行

    了!”

    柳鸣蝉听至此处,不由感激地望着黄清芬,会意地点了点头。

    黄清芬又指右袖道:“这边记载的则是身剑合一,是如何使剑御气,根据上面的解说,

    非有特殊奇遇,无法达此境地。”

    柳鸣蝉立即兴奋地道:“我只要能练成像姊姊那样的境地,黄山论剑大会上,我们麟凤

    宫就仍可保持剑宗盟主的宝座。”

    黄清芬一听,连连颔首应是。

    卫擎宇却关切地问:“蝉妹什么时候开始练剑?”

    黄清芬郑重地道:“时间无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给她练剑了。据方才那个邛崃俗家老

    弟子沈会迟说,道静和山真两人将论剑大会游说提前,并不单单为了迫使我不能学成绝伦剑

    法……”

    卫擎宇和柳迎听得神色一惊,不由齐声问:“怎么?还有其他阴谋不成?”

    黄清芬毫不迟疑地颔首道:“不错,据说阴谋相当狠毒!”

    卫擎宇和柳鸣蝉不由惊异地“噢”了一声问:“他可说出是何阴谋?”

    黄清芬凝重地一摇头道:“没有,姓沈的老儿自知必死,他特地向我提出来要我去时注

    意……”

    胡秋霞则不为然地道:“我看是那老儿投机,故意这么的说以图博得你饶他一死!”

    柳鸣蝉也赞同地道:“这是很有可能的事!”

    黄清芬淡然一笑道:“遇到这种事,我们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胡秋霞,吩咐道:“你马上再去准备两个人的床铺和一个帐篷搭

    建在屋外的大树下给岛主住,柳姑娘就在此地练剑,我和岛主指导她较方便。还要转告齐南

    狂叟、糊涂翁他们,会期迫近,柳姑娘练剑在即,要他们不要前来向岛主请安了。”

    说此一笑,转首又望着卫擎宇,有些歉意地继续道:“只是太委屈你了!”

    卫擎宇赶紧愉快地道:“只要是住在姊姊的身边,就是睡大树下,也是甘之如饴!”

    黄清芬听得芳心一甜,娇靥上立时飞上两片红霞,同时美目轻睇,忍笑嗔声:“当着蝉

    妹和秋霞的面胡说,也不怕笑话?”

    岂知,柳鸣蝉哼了一声,讥声道:“我才不笑话呢,我倒觉得他有欠诚恳!”

    卫擎宇和胡秋霞听得一愣,黄清芬也不由迷惑地问:“为什么呢?”

    柳鸣蝉正色道:“如果真有诚心,何必睡在大树下,干脆露天就好了嘛!”

    如此一说,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半个月的时光,在悠闲游乐的人来说,觉得时光太快了,但在加紧苦练剑法的柳鸣蝉来

    说,却又觉得度日如年。

    怡心谷像往日一样的平静,谷崖的四周,日夜不停地潜伏着暗桩警卫,怕的是在柳鸣蝉

    练剑时,有人偷窥。

    这时,皓月当空,光华如练,夜风徐吹,带来阵阵爽意。

    卫擎宇和换了一身红缎绣金劲衣,艳光依旧照人的黄清芬,盘膝坐在帐篷前的蒲团上,

    愉快地注视着场中苦练剑法的柳鸣蝉。

    场的四周,根据距离的远近,摆设着草人,木人,和石头人,当然,最远的是草人,最

    近的是石头人,次远的则是木头人。

    两丈以外的草人,大都没有人头,草束大部散乱,一丈六七尺外的木制人,也大都缺肢

    少头,只有一丈附近的石头人,有的人只缺了一只耳朵或一片嘴唇!

    一身绿缎劲衣,娇靥愈显得艳美的柳鸣蝉,正在那里苦练绝伦剑法,只见寒光闪闪,匹

    练翻腾,森森剑气,带动了咻咻轻啸。

    卫擎宇看得暗暗颔首,而黄清芬却满意地含笑悄声道:“后天启程前去黄山之前,蝉妹

    的‘灵蛇吐信’很可能练成功,如果稍欠火候,旅途中也不能因故辍断,至少每夜觅地苦练

    个把时辰!”

    卫擎宇立即颔首应了声是。

    也就在卫擎宇是字出口的同时,蓦见黄清芬的目光一亮,脱口急呼道:“左后方!”

    方字甫落,场中飞舞长剑的柳鸣蝉,突然一声娇叱,身形闪电回转,宝剑斜挥指出,寒

    芒一闪,剑光疾吐,哧的一声脆响,七八尺外的一尊石像人头,“咚”的一声掉了下来!

    柳鸣蝉瞪大了美目,震惊地瞪着那座无头石像,一动不动,她完全惊喜得呆住了,她手

    中的宝剑仍指着那座石像而不知收回来!

    卫擎宇神色一惊,急忙站起,惊异地望着含笑起身的黄清芬,兴奋地道:“蝉妹成功了!

    这么快?”

    黄清芬含笑不答,迳向场中发愣的柳鸣蝉走去。

    惊喜发愣的柳鸣蝉,一见黄清芬和卫擎宇走来,丢掉手中的宝剑,飞身前扑,激动地呼

    了声“姊姊”,伸臂将黄清芬抱住,热泪夺眶而出。

    黄清芬则亲切地抚摩着柳鸣蝉的肩后秀发,愉快地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有恒心,

    肯下功夫,达到御剑飞行的至高境界,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柳鸣蝉却流泪哭声道:“可是姊姊您……”

    黄清芬急忙一笑道:“姊姊看到你的成功,如同身受,更感欣慰和高兴。再说姊姊多年

    前即己任督相通,只要假以时日,悉心调养,仍有恢复功力之日。”

    柳鸣蝉一听不由惊喜地望着黄清芬,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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